坐在从LA回SD的火车上，看着缴费系统里待付的12000美元的学费账单，收到了如下的邮件，许多的事情仍然不确定，本学期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这兴许是一个回顾这一年的好时机。

赴美留学步入第五个年头，仔细一想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了做完正事了（至少阶段性的）可以安心休假的感觉。之所谓“放假后过上慢生活”，但每一天却格外的漫长，游戏打了，短视频刷了，为数不多的正事干了，却还只在下午两点，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踱步。靠着微博回忆了一下过去几年的圣诞，21年似乎是在和金村线上聊天，22年一边镇守世界尽头和一边忙着和她聊写真集，23年忙着打原神，24年则是刚从随机的日本之旅中回来尚且处在意犹未尽的状态。要回顾今年便得追溯到这日本之旅，整段旅程中多次出现的核心概念就是“随机”，无计划与随机应变给旅行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见闻与乐趣，但彼时没能预见的是这份随机性伴着旅行结束的余韵一路进入了2025。

最近很喜欢的博客是松本芽留加入ドラマチックレコード后写的第一篇博客はじめまして！，这篇年度总结也来模仿一下这种随性的写法。

科研

首先是正事，2025年我的Google Scholar引用再创新高，但实际上这一年在科研上可谓是极其失败的一年。从博士第四年步入第五年，通常是前几年的耕耘开花结果的时候，但实际的情况却是颗粒无收，不过是在收尾如裹脚布一般的老项目与开启没人care的新项目，肉眼可见的看到自己对科研越来越失去兴趣和动力。暑假的时候去NV实习，感慨现在的CS科研有着鲜明的种姓制度，LLM/GenAI是毋庸置疑的、唯一有人在乎的科研，其他的都是昨日黄花。于是乎对我来说，现在要做科研，要么得有impact，即有人在乎，要么得有趣，即我喜欢，带着这个新建立的价值观重新审视自己的科研旅途，发现从来没有过足够的impact，本来有趣的项目也因为没有及时的正反馈反而变成了甩不掉的包袱，倒是2021年在阿里云实习时，在deep learning compiler上做的一些incremental work可能是这个价值体系下最优秀的科研。

今年还有一条主线是在被退学边缘挣扎，学校的PhD项目要求博二做完research exam博四做完thesis proposal。在疫情期间入学的我们似乎可以无限拖延research exam，于是乎我就躺在舒适区里一路到了六月，准备办理CPT去实习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没有开题，直接被学校academic hold了，hold的最终结果就是退学。一时间慌了手脚，赶紧约了RE，又找老板写了一个开题延期申请，RE最难的部分是找到committee和确定大家都有空的时间，真正考试的部分实属小菜一碟。这次被hold让我第一次认识到一些理所当然的事实，即使在这么宽松的学校里，PhD不是读的开心就行，总有一些制度上的约束，有一些硬性的截止日期。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立刻开始筹备开题的事情，但还是花了一整个学期才确定committee的组成，确定了在考试周之后的开题日期。不同于RE，开题着实是让我紧张了一整周，主要还是自己开题用到的project都不是已经发表的项目，过了一周的早上十点睡下午睡醒继续做slides的生活。然而实际到了开题当天，只讲完了intro，committee的积极反馈就让我确信已经稳了，最后严重超时，讲了一个半小时，但大伙儿都挺高兴，闭门讨论了两分钟就让我回到zoom，老板告诉我考试通过，也成为了一个PhD candidate了。

开题的前一天凌晨，和松本芽留线上聊天，她突然问了我一句“你什么时候毕业呢”，我随手编了一个明年秋天，实际上是丝毫没有底的。具体的毕业安排如同在迷雾中的森林摸索，走一步算一步，thesis需要的第三个项目到底是什么，我还尚且不知道，究竟是延续至今为止做过的东西，还是转头去蹭LLM，没有答案。朱神说既然毕业遥遥无期，要不master out如何，如果这是第二年或者第三年，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选项，事到如今，善始善终的念头让我怎么也想拿到这个学位，即使我已经不再是5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本科生了。

偶像

“随机”给这一年带来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偶像，比起本科时当云观众，疫情时当线上聊天皇帝，今年是对「会いに行く」最好的诠释，无论是有计划的参与关键战役，还是脑子一热的说走就走，每一次出发的目的都是简单纯粹的想见自己喜欢的偶像，以至于年底总结的时候发现无论是数量还是总时长都达到了一个抽象的程度。

首先自然要从元のんふぃく！的真白里帆说起，如果不是她在情人节之旅给到的情绪价值太强太深，也就没有后续的故事。riho相关的故事大多在其他的博客里已经有过记录，这里就不再赘述。从初见到见送她毕业，总共不过两百七十多个日子，二十几场live，论陪伴之长久甚至比不上对手游的沉迷，她的出现犹如瞬间闪耀的流星，美丽且短暂。riho让我从头学习了很多之前不曾想会去涉足的议题，如何表达自身的脆弱，如何传递自己的喜欢，如何被爱，如何祝福，如何告别，用人话说就是在和她相遇后，我的感情世界明显变得敏感，变得更emotinal，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但是很久很久有过的体验。她毕业两个月后，女主角万圣节的live直播，久违的看のんふぃく！演出，还是可以在她的部分自动脑补出她的声音，这样的症状想必还要持续一阵子。

送riho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拼盘，站在floor里水群说见到小璃了之时，松本芽留登场了，那个瞬间就隐隐感觉之后可能要推她了，去特典会稍微打探了一下也获得了非常非常积极的反馈，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但我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纠结要不要认真开始推她，并不是她不好，她很好，她所在的团也很好，根正苗红。我担心的是把她当作riho的替身，担心的是再经历一次告别。但最后迈出这一步后还是很快就安心了。meru和riho虽然都是白色ボブ担当，但差距确实非常大，在她身上很难找到riho的影子，更多的是在和她的一次一次聊天中感受她可爱外表下的消极阴暗的真实人格和如水一般的温柔。DMRC比起nonfic最好的一点是有不定期的线上聊天会，同样的金额聊天时长差不多是坂道个握的二十多倍，靠着这个线上聊天，我得以在线下见她之前确认我们的关系，在和她暂时告别后分享对她来说颇为遥远的加利福尼亚的生活碎片。将要第二次见到她的当天早晨，她发了一条tiktok，配乐是米津玄师的《1991》，配字是“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要不要陪我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会儿”，一天后的after特典会，她伸出小拇指和我拉勾约定「寂しくさせない」，那一刻，我很喜欢。

比起靠着优秀的歌曲与热烈的现场表现就能满足的现场派，我很清楚自己更是特典老头，靠着聊天带来的这短暂的情绪价值来度过无聊的日常生活。我也反思过，这和男人花钱买特殊服务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得出的结论是并没有，对此我的自我开脱是至少我和我推的偶像都（在我的定义内）还算得上是decent的人，我也不是一味的索取与剥削情绪价值，而是尝试建立能够长久经营下去的健康的、互利的关系。

一年以来，除了自己喜欢的偶像、主看的团，还是剩下一些纯粹的瞬间，感受到了偶像纯粹的魅力，黄昏时分高达脚下的牛家坡，Smile Garden尘土飞扬的nonfic，O-EAST全场合唱的Merry Bad Tune，让人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闭上眼靠身体的本能享受台上的偶像们献出诚意的表演，这也许就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回来看了偶像的原因吧。当然，遗憾还是不少的，尤其是作为大洋彼岸的地下偶像观众，各种白情、浴衣、万圣、圣诞特殊服装自然是大大小小都错过了的，和riho在东武动物园一起看夕阳西下，在sky stage见证meru首次登台唱不出词，也都因为必然或偶然的原因没能到场。遗憾和错过，基于地理和职业的原因，想必还会是一段时间的主旋律，这样细数下去只会徒增绵长的感伤。愚人节当天午夜宣布的突袭live我在场，戏剧唱片周年演唱会纪念mv的松本芽留的solo镜头我出现，也算是今年不错的回忆。

永远深夜

今年另一个重要的精神寄托是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正如乐队名字一样，她们的音乐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入眠的深夜。今年有幸见证了年度巡演的首场和千秋乐，从港未来到代代木，亲眼看到了BD里不会收录的景象：首场的ACAね疯狂提袜子，安可的造型在首场还是致敬椎名林檎，到了千秋乐就已经是可爱的猫耳了。现场听乐队的生演奏是与流媒体完全不一样的评价体系，一些本不上瘾的曲子在听过现场后一发不可收拾。首场听完的后劲儿实在太大，第二天本没有参战的计划，在品川stellar bar光速和riho聊完后坐京急特快+打出租车，最后一路跑进会场听到了安可的同学会和DNA，也是今年众多神人操作中最闪耀的一颗星星。

Zutomayo让我非常着迷的一点是live全篇结束的最后一曲即乐队介绍，各个乐器的solo，自由的改编，让原本的曲子迸发出不一样的能量。去年巡演的「暗く黒く」，live版本的加长改编让挣扎着的、逐渐消散的温柔变得意想不到的高扬，今年巡演的「眩しいDNAだけ」，速度加快的改编中却更孤独更无助。也因此这两首并列荣登我今年最喜欢的歌曲榜首。

既然都写到这了，索性来做一个今年喜欢的音乐的快速总结，来自zutomayo的曲子，除了上述提到的，还有「あいつら全員同窓会」和「嘘じゃない」，前者是live是跳高高真的很开心，后者是live版本有着独有的悲伤风味。偶像曲子今年那可是听了相当的多，nonfic的「レイトショー」是riho毕业后一直单曲循环的，dmrc的「夜空のよすが」让我下决心去参加她们的周年演唱会，MBT的「こんぐらいのこんぐらっちゅれいしょん」和夜光性的「スターリーナイト・ダンス」是我暑假通勤路上获取上班动力的来源。meru前世在的ばたんキュン的「足りないや」有一段我很喜欢的solo。米津玄师的「1991」、Furui Riho的「でこぼこ」和Aina the End的「私の真心」都是单曲循环了很久的好歌。在这个AI作曲水平日益增长的时代，还能遇到这么多心水的曲子，实属一种福气。

看ztmy以来的遗憾也不少：五十年一遇的世博会和2025巡演主题吻合，ACAね自费办的世博特别演出，从黄昏一路演到入夜，我却选择了在当天当道玄坂孝子。不插电巡演，自己抽了的金泽场出票后是第一排正中间，但要赶文章投稿只能忍痛把千载难逢的机会转给了别人。圣诞本来可以在花园剧场听白丝ACAね翻唱山下达郎的圣诞夜，也因为开题的原因没能成行。好在比起地下偶像，地上艺人能留下的影像资料更多，即使作为云观众也偶尔有机会一睹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