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Yash去悉尼开SIGGRAPH Asia，发表他的工作Discontinuity-Aware 2D Neural Fields，这是一篇很不错的文章，他给我们带回来一个sigasia 2024东京的小胸针，原来sigasia又回东京了。
时间往前推，2018年的冬天，看完名古屋巨蛋的灰姑娘6th后，我飞回东京，看黑泽朋世主演的音乐剧世界の終わりに君を乞う。音乐剧在银座上映，附近的有乐町在同一时间举办sigasia 2018，当时的我刚刚进入whz实验室，还处在学习PBRT的阶段，但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参加一下这最前沿的学术会议，日程上也可以做到白天参会晚上看剧两不误。于是我便买了最便宜的30刀的exhibitor ticket，兴致勃勃的前往会场，然而除了keynote和某些赞助商的session，其余是一概进不了门，不过这一年的exhibition我倒是看的非常仔细且起劲，2018也算是Vtuber元年，现场有很多边跳边动捕到Vtuber画面的demo，配的BGM是U.S.A。在浦东回杭州的机场大巴上，官方app发来“see you in Brisbane”的消息，当时心想下次还要去开sigasia，没曾想下次便是6年之后了。
这次能去开会的故事也是有一份传奇色彩。我的实验室同学Yash和Wesley都想去日本，而去日本开sigasia最好是能够报销，报销就要求有一作文章，于是我们一拍即合，要不来投一篇大家都是共一的文章吧，于是代号为tokyo project的项目应运而生。仓促的开了几个会，讨论了几个idea，写了一些toy代码，但是跑出来的结果却意外的好，于是在两个大腿的carry下，我们硬是在短短几周内搞出来一篇质量还行的投稿，并且直到快截稿前其实都是瞒着导师的，Tzu-Mao甚至对我说希望这种能work的secret project越多越好，也算是一段佳话。我们的文章在暑假的时候被顺利接受，于是乎前往日本发表文章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秋学期回到学校，除了赶了一篇ASPLOS的投稿之外，剩下就是在准备去日本开sigasia了，起初我以为我只要跟着两位大佬去混混就好了，但一讨论发现他们俩都要赶下一次投稿，于是我接下了presentation任务。临近出发，正当我们在订机票酒店，制定旅行计划的时候，Yash突然签证被拒，原来是不能用旅游签去开会，队伍突然缩减成两人，于是我和学弟Wesley，带着没做完没排练过的slides，毫无任何明确的旅行计划，飞往了日本。
来日本这么多次，完全没有和人一起旅行的经历，担心自己奇怪的旅行方式会不会让旅伴不适，因此我对这次旅行的期望就是完成开会任务的同时进行最典型的游客旅行。抵达的第一晚，我们有模有样的像典型游客一样，吃了烤肉，在涩谷逛街直到商店关门，中途发现附近的HMV有个地下偶像组合在开无料release event，就溜过去看了一眼，不过表演倒也没什么记忆点。东京的第一个晚上在吃完路边的站立荞麦面后，伴着一罐酒结束了，回过头看，这却是整趟旅行中最为正常的一天了。
世界线从第二天开始变动了，今天的行程从经典的逛秋叶原开始，之后去了御茶之水拍三车交汇和等着拍车的人群，逛了逛文具店。晚饭我们要和我浙大的学长大爷会合，而这就是世界线改变的起点。大爷12月去日本休他的年假，时间正好和我们有重叠，出发前我们开了个zoom简略讨论了一下sigasia之后一起去关西玩的行程，倒是没想到在sigasia还没开始的时候就一起行动。本来大伙计划着吃汤咖哩，找了个丸之内附近的店但显然满员，于是我们前往赤坂的一家自称卖汤咖哩的WE ARE THE FARM，到了才发现，汤咖哩是午市限定，晚市是三种不同价位的蔬菜套餐。点了最贵的套餐，食物上桌后大家都释怀的笑了，这不是吃草吗，一秒回到加利福尼亚。不过蔬菜火锅涮肉涮蘑菇还蛮好吃的，店内的氛围也很chill，用Wesley的话说就是很有vibe，再加上我也一年多没见过大爷了，听他分享meta/湾区小故事，很是愉悦的一顿饭。饭后消食，我们就从赤坂一路走到了六本木，路上途经了房屋中介查看房价、赤坂警察署、加拿大大使馆、乃木坂、索尼音乐、以及关门的六本木展望台，六本木的夜晚很冷，但到处都是彩灯，节日氛围很浓郁。时间已晚，我们在一个左边指向乃木坂，右边指向けやき坂的路牌前，结束了这一夜，无论是跑大老远来吃蔬菜火锅，还是半夜在赤坂散步，都不像是做过计划的游客干的出来的事情，这一夜已经开始有所谓“随机”的苗头了。
第三天从我们日本桥COREDO的面包店开始，日本桥COREDO是我最喜欢的商场，比起银座那种大牌子云集，这里有很多精致而小众的店可以逛，还有着我几乎每次来日本都必去的芋屋金次郎。当然，如果有着明确的购物需求也可以直奔街对面的三越前百货大楼，三越前的楼下还有一条巨大的食品街，卖各种点心、熟食、便当，我们逛的不亦乐乎，答应了一个卖酒的老哥过两天换酒店了来他这搞一整瓶（但之后忙起来就完全忘记了），我在一个摊位买了新鲜的炒板栗，店员奶奶直接打开我的袋子，发现了里面买的炸芋头条，转头跟另一个店员奶奶说这小子又爱吃芋又爱吃板栗。午饭我们找了一家茶泡饭，边吃边讨论如果未来自己开店想用什么样的装潢风格。饭后我们和大爷汇合，准备前往皇居，但走在半路就已经倍感不妙，周末的皇居，光是等红绿灯过二重桥的人群都已经多到需要出动三辆警车来维持，现场的staff告诉我们仅是过皇居门的安检队伍都要一个小时左右，瞬间失去了兴趣，接下来怎么办呢？出行前的zoom会议里，大爷当时提到可以去日本看看现在最火的地偶团体iLiFE!，但她们正在全国巡演，那就看看她们的姐妹团のんふぃく！吧，12月1日就有这么个拼盘可以看到，当时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心上，因为地下偶像怎么想也不是出差开会发表论文的旅行中应该出现的东西。但事已至此，站在皇居的人潮之中，我们毅然决定掉头去品川stellar ball看这个拼盘。
拼盘人不多，不大的场子完全没塞满，明明是周日的live，可能是我们来的太早，可能是6000的票价太贵，也可能是纯粹阵容不给力。这是我自2019年看完uijin和C8YER后再次看地下偶像live，台上的团体，有少部分认识团名的诸如chuLa和手羽先，但成员估计早就换了好几批了，更多的是连团体名字都完全没听过的，唱的歌更是一首没听过，一个奇怪的比喻就是仿佛之前从事某个方向的科研，精通state of the art，但是去美国这几年完全没跟上领域的发展，现在需要从头开始看文献综述了。不过我还是尝试跟着跳了跳，喊了喊mix，感到了年龄和体重双双上来之后再在地下场当弹跳小子的无力感。虽然人不认识，歌没听过，但是切奇还是要拍的，第一个拍的团是chuLa，只有我和大爷拍，我们现场查推特搜名字让Wesley在一旁爆笑，我随机选了一个最年少的黄色担当杏希はな，短发很可爱也很元气，还碰到个北京来的老哥在我前面，似乎是hana的铁粉，一下就切了四张，到我的时候，我打出一套组合拳：上一次看偶像还是上一次，这次从美国来，专门为了找新推，觉得hana酱很不错，事实证明这套话术效果拔群。hana对应很好，近距离看也很可爱，就是身上有一股独属于16岁年轻人的体味让我没有绷住。之后就是拍这次我们专程来看的nonfic，大爷认识红色担当こるね跑去切她了，但是我还是一样，歌没听过人不认识，而且我还需要给Wesley找一个人去拍切，他刚刚在一旁观摩学习了，可不能让他闲着。最后我随机给Wesley选择了粉色担当恋星はるか，给我自己选了白色担当真白里帆，感觉我最近是有点控短发的。riho的队伍在这三人中相对最短所以光速轮到我拍，我给riho来了一套刚刚在楼上对着hana说过的一模一样的组合拳，riho的应对明显更好，问我是从哪里听来的nonfic，我说美国的朋友，她说诶那是不是那位然后开始挠头想，最后说了个我完全没听过的名字，虽然明显不可能猜得到，但这种あざとい我并不讨厌。riho跟我说几天后有她的生诞祭要我来，心想着怎么也不可能再看地下偶像了吧，于是我当场编了个谎言，后天就要坐飞机离开日本啦，下次来日本再看你们吧。嘛，偶像的本质就是谎言吧。和riho聊天很愉快，她声音很独特，反应给的很足，拍切的时候直接把脸贴过来这种细节也让人很有好感，我还发现自己的日语水平在偶像上的domain-specific knowledge已经可以无压力应对这种场合，最重要的当属这2000元一张的特典券可以聊的时间也太久太久了，感觉一来一回聊了快十轮还没结束，真的比坂道的线上个握全握长太多了，很有满足感。我拍完后，指导了Wesley怎么用破碎的日语单词和英语进行他人生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拍切，事实证明Wesley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拍的haruka人气非常高，自然是专业偶像，对应一下英语观众也是小菜一碟。一个下午的短暂地偶活动到此结束，晚上大爷有饭局而剩下的出演团体没有特别多看的必要，今天对我来讲是时隔几年的重新体验，陌生又熟悉，拍切的体验相比几年前日语苦手的时候好了非常非常多，不过还没到特别喜欢的程度，毕竟没找到特别好听的歌，也没找到特别喜欢的推。回酒店后，Wesley显然是在一分钟内被haruka完全迷住，在电视上投屏放了一晚上的nonfic的MV，配着清酒一起观摩学习。
sigasia在12月2日终于半拉开了帷幕，这天下午会场就会开放注册。上午换完酒店，正好在东银座附近，我们就沿着大路走到筑地市场转了转，参观了一下本愿寺，之前tomoyo的监狱舞台剧的时候有来过旁边的舞台，但是寺庙内部还是第一次进去。在某处三楼的民宅里面吃了鳗鱼饭后，我们开始在路边找咖啡店改slides，我们无视了好几个星巴克和日本连锁品牌，顺路还进中央市役所参观了一下，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在谷歌地图上都没法找到的路边小咖啡店。进店后才知道为什么不能在谷歌地图上找到，评分2.4，两个老奶奶日语only现金only，店内还没Wi-Fi，review上全是英文的负面评价，不过这对我们都不重要，我们开着热点改了几个小时，终于把slides做完了。随后回到有乐町的会场，会场布置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这次开会的名牌实在是过于简陋，就是一张纸，没有保护壳，没有ribbon，什么都没有。碰到了Waterloo的Ryusuke，和他稍微聊了会儿天，这也是本次sigasia之旅为数不多的社交了。晚饭我带队Wesley和实验室的硕士生ziyang一路从有乐町绕个大圈走去八重洲去吃仙台牛舌，到店才发现临时店休，最后找了一个很随机的主打青花鱼的居酒屋，对着我都有些看不懂的手写菜单一顿乱点，菜要么没味儿要么太咸，很随机的一餐。明早有fast-forward，即每篇文章会给20秒时间上台快速给个preview，我们的fast-forward视频并没有提前加配音，所以需要我上台讲，理论上这需要稍微排练一下。但Wesley在便利店发现了在北美经常喝的韩国的烧酒，在日本只卖2刀，于是他买了一瓶清酒一瓶烧酒，两瓶吹完直接醉的不行，在酒店房间里发酒疯，于是乎这天晚上，我们吃了美味草莓大福，喝了酒，看了地偶团MV，还和Yash打电话一直打到十二点半，就是没做任何排练。
即使经历了混沌的一晚，到了FF的这天早晨我们还是人模人样的出现在了会场。令人感叹的是，上次来到fast-forward这个会场的时候，我因为是展览票，坐在二楼听keynote，这次需要上台发表，坐在一楼离舞台就五排的地方。左边是同一个session的一篇denoising文章韩国小哥，非常紧张，一直在看稿子，右边是从法国来的做几何的小哥，在FF视频里面加好了配音，届时上台只需要说句thank you就行了，所以非常的余裕的在和其他人聊天，两人的温度差很明显。FF进行的非常混乱，因为前一天晚上主办方把作者和文章搞混了，似乎这个bug到了FF还没修好，所以甚至出现了某篇文章的FF视频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了，作者还在下面坐着等着被志愿者通知上台。中途我的本科老板whz穿着一半的塞尔达公主的cos服上台展示了他们的文章，这么大年龄还如此的中二，令人敬佩。马上就要轮到我们这排人上台的时候，主办方突然叫了个暂停，为了修复混乱的上台顺序，韩国小哥本来看着就要解脱了，突如其来的暂停让他的紧张程度都快爆表了。观察了这么久别人的状态，我直到快上台才突然想起，诶我们的FF视频长什么样来着，于是站在离舞台两米的地方打开投稿网站开始找当时提交的视频来对稿子，真正上台的瞬间，我轻松到记下了一旁的志愿者的名牌。在台上顺利的讲完，下台的时候被whz直接一把抓住倾刻炼化，他老人家旁边正好坐着我之前在Adobe实习的时候的同事Yong Li，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真人。午饭和ZJU来的学弟们一起吃了お好み焼き。
下午开始就是正会，照例有course和paper session，但我们却要前往秩父。前一天在咖啡店做slides的时候，我问Wesley他对这次sigasia的参与度预期是怎样的，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复：除了我们必须出现的场合即fast-forward和论文发表之外，不参加任何其他的活动。这绝非是参加学术会议的正确态度，但却给了我们去探索秩父夜祭的机会。之前在圣地亚哥机场候机的时候，我们查了一下东京附近的活动，发现了这个秩父夜祭，看起来很有趣，我还没有参加过任何的花火大会，更别说是冬季的。不过也有一些顾虑，如果我是一人旅，肯定直接就去了，但是既然和人一起旅行，就要考虑一下这单程最少一个半小时跑到秩父这种鸟不拉屎的乡下的合理性，还要担心万一晚上回不来的话要不要原地留宿。出发前，我再次警告学弟：“这也许是本次旅行最蠢的决定，也可能是最棒的决定，你还愿意跑这一趟吗？”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我们马不停蹄————前往池袋喷水广场先看了一个无料的地偶活动，看到了前几天刚看过的nonfic的成员こるね和现在最人气的あいす组成的i-COL，和nonfic粉色担当haruka兼任的GILTY×GILTY，表演在一个商场里，因此也就能看到对面有个老哥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非常自然的完美振付i-COL的每一首歌。
看完后我们一路小跑回到西武池袋站准备赶两点半的特急laview，发现去秩父夜祭的人比想象的要多不少，不仅只买到了三点多的特急，返程的特急票也全部卖空了，不过好在大爷是铁道高手，买到了饭能到池袋这一段的特急，理论上我们可以坐7点多的普通抵达饭能，续接上特急回市内。laview这个车的外形还挺有现代感，就是进入埼玉山区后是单车道，经常需要停下来等返程车先走，时快时慢，历时一个半小时，我们在下午四点半终于抵达了秩父。秩父无论对于本国人还是游客来说都是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地方，处在埼玉的山中间也没有特别出名的旅游景点，我知道这里的契机是tomoyo多次提到这是她的家乡，2018年在附近的西武巨蛋看完live后顺路来巡礼过，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而祭典当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完全没见过的秩父，车站门口全是各种摊位贩售特色小吃，游客众多，烟火气十足。想再去之前吃过的味噌烤猪肉饭店，但店家即使是祭典当天也选择在下午三点半结束了营业（这个镇子平时的客流可见一斑），不过西武秩父站旁的美食广场今天火力全开，地方美食一应俱全，尤其是我们在特急上饿了这么久真是看啥都有食欲，最后选择了秩父特色味噌烤猪肉饭，还买了瓶夜祭特别包装的啤酒（啤酒还是不好喝，无论包装多好看）。酒足饭饱后，我们出发开始逛祭典：地方出身的艺人在车站外唱节日歌曲；小孩在打枪的摊位前恋恋不舍请求母亲再来一局；走进一家民房，被一个熊孩子拿玩具枪biu了，母亲要他停下，起初以为这也是来参加祭典的本地人，准备买手工蛋糕时才发现这就是店主一家人；秩父市役所门口摆放了许多观看烟花的坐席，我们开玩笑说这是指定席，要买当日券进去，旁边的市役所大叔听到说“没当日券啦”。流连忘返是我对夜祭氛围的评价。7点开始的烟花是我们本次最期待的环节，逛街的途中，羊山公园那边已经开始测试烟花，我们顺势找了一下最好的角度，最后发现镇上唯一这家711的门口意外是个非常好的观看烟花的角度，12月的秩父夜晚，气温仅有2度，我只穿了一件卫衣就跑过来了，即使手上拿着热饮料取暖，还是冻的直哆嗦，于是我们就非常傻逼的在711的门口开始唱起并跳起动漫金曲，获取一丝温暖。7点开始的烟花100连放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站在满是祭典摊贩的街道中，看着烟花升空绽放消散，感受到了动漫中那种祭典vibes。当然，我们最后还是没能赶上特急，事实上，我们在普快上目睹了自己乘坐的车给买了票的特急laview让出铁轨，大爆笑，两个半小时回池袋的路途上，我们还研发出了一种中英日三语混合的说话方法，防止了99%以上的游客理解我们在说什么。12月3日还恰巧是我之前常用的银座照片的纪念日，于是赶在日期变更之前，在原址博品馆剧场楼下，Wesley帮我拍了一张和当时一样姿势的复刻照片。
回看，这是短暂而漫长的一天，短在仅有醒着的18个小时，长在如此多随机的事件发生了。从有乐町的fastforward到池袋的地下偶像再到秩父的花火，实在不像是典型游客或是说有一般常识的人能设计出来的旅行，但我们三人却不约而同的乐在其中。在秩父的711门口冻得发颠的时候，我再次问Wesley，这是最蠢的决定还是最棒的决定，而答案在看到烟火升起的瞬间已经不言而喻了。
sigasia的第二天（12月4日），我们起了个大晚，本来还想着说不定还能赶上看开幕式兼keynote的，醒来的时候两者都结束快一小时了，keynote好像是个三宅一生来的设计师讲怎么在时尚设计里用CG，还有点兴趣。不过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遗憾、没有计划，慢悠悠的坐都营巴士四号线前往会场，逛了逛今年的exhibition，VR/AR已经统治siggraph的exhibition好几年了，还是没有任何让人彻底眼前一亮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午饭时间，我们果然还是忘不掉前几天没吃到的汤咖哩，再访北海道スープカレー Suage丸之内店，这顿汤咖哩是本次旅行最让我满意的食物之一，大冬天的吃热乎乎的咖喱汤泡饭太让人满足了，吃完一直后悔为什么点单的时候不多追加一些。吃饭的途中我们决定了属于今天的随机行程：从浅草坐船到台场。本科来旅游几乎次次都住在台东区，这次来坐船看到之前经常路过的街道令人怀念。说是船，其实官方名字叫水上巴士，大爷还直接给我们升级到了头等舱，享有优先登船权和专属的区域。船一路沿着隅田川而下，沿途的风景西边是繁华的都市，东边是一眼看上去就贫穷的江东区（，路过一座又一座桥后，船员打开了屋顶甲板的舱门，登上甲板后视野比在船内要开阔很多，当然与之而来的是风也大很多，拍照的时候要小心手机掉进河里。远远的就能望见目的地台场、羽田起降的飞机、过几天要去住的老伙伴汐留、东京铁塔。台场在我这儿的标签是TIF和高达，但是我们上岸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跑去看了一个迷你版（1/7）自由女神像，刚刚在船上看到这小小的自由女神像时真的差点从船上笑下去，太随机了，而且这座像在地图上的名字还真就是自由の女神像，立刻拍照发回美国告诉他们这是在纽约拍的。之后在台场路过了富士电视台，拍了拍高达，逛了逛diver city，猜了猜姐妹们排物贩的组合是啥。天色已晚，我们需要决定晚上看啥，可以是涩谷O-WEST看看STU48和虹con，可以是下北泽找个livehouse看看乐队，可以是去白金高轮再看我们已经开始有点沉迷的nonfiction，基于不重复原理，再看nonfic这个选项的得票较少。不过，在坐完海鸥百合线（太酷了），吃完鸟贵族后，我们直接前往白金高轮，购买了今天的当日券，再看nonfic。这天的livehouse（白金高輪 SELENE b2）在一个地下室，比起几天前的品川要封闭狭小许多，但这种封闭狭小感却是看地偶live最佳的土壤，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团像老乃木坂，第二个团像老AKB，非常有趣，歌甚至都不错。这场live和两天前品川最大的区别是，观众的参与度非常高，无论是拥挤程度，还是荧光棒的数量，mix的音量，跳高高的人数，都远超之前，在我看来地偶是台上的偶像和台下的观众共同的演出，少任何一边都没有韵味。观察跳高小子们还看到一个老哥，因为自己又高又壮，每次附近的人要推しジャン的时候，老哥都会借出自己的肩膀配合节奏助推兄弟们跳高，非常高级而默契的操作。从倒数第四个的ドラマチックレコード开始，就是快节奏的歌曲连发，让整个空间变得燥热，nonfiction是倒数第二个出场，歌单一扫几天前的无聊歌单，全是金曲，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无敌，而且现场的ota还展示了我前所未见的nonfiction专属mix，令本老年人大开眼界，整个表演part下来毫无尿点，从头亢奋到尾，我对nonfiction之前的诋毁和低评价在这地下室的短暂30分钟内彻底反转，这就是一次完美的偶像与粉丝一起编织的表演。反倒是最后压轴的东道主的sweetAlley有点拉，唯一的亮点还是她们live的时候nonfiction的人出现在背后二楼的观景台观摩学习，我们就盯着她们看了半天。这一次的拍切体验也是极爽，看完一场如此爽的live后的我太需要拍切了，直接开始排特典券，riho的人气不是很高（或者很不高？），队伍比买特典券的队伍短多了。见到我她已经能叫出我的名字了，虽然这还只是第二次，这就是专业能力。第一轮和她聊这次live比上次品川的好太多了，她问我最喜欢哪首歌得到我的回答后就直接开始跳。第二轮的时候跟她说，真的来不了生诞祭了要回美国了（要去关西了），那就明年我生日的时候来找你过吧，于是直接提前祝我新年以及生日快乐，还拉钩约定二月要来。这两轮切奇一下来，直接噶到起飞，我推编年纪里添加了真白里帆新篇章。看毕，情绪尚高的我们发现附近就是传说中的日向坂（Hyugazaka），于是直接夜袭日向坂，和日向坂的牌子拍切奇（。令人满意的夜晚，就着酒精准备入睡的时候发现明天好像要给论文的十分钟talk了，但是slides还完全没有排练过，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超时，于是就在微醺状态下进行了论文发表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排练。比起缺乏排练，更危险的是我和Wesley之间的英语对话已经完全是Uncle Roger的马来西亚口音了，体现在我们任何句子后都会加一个”la”，现在只能祈祷明天给talk前这种莫名其妙的口音能被改正吧。
用秩父夜祭的术语来比喻的话，周二的fast-forward就像是宵宫而周四的talk才是本祭。为了备战本祭，我提早起床跑到会场楼下的咖啡店把slides又改了一遍，心里也默默过了一遍排练，店内的冬季限定红天使芋早餐盘很好吃。在发表的会场里，我见到了之前FF见过的那位韩国同学，和他聊了会天，实现了对奇怪马来西亚口音的矫正。测试了一下设备之后就是正式的发表了，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毕竟还是第一次在sig上给10分钟的talk，两三百人的会场也几乎没有空位。我们的论文排在session的第四位，听着前面三篇文章的发表，我的紧张逐渐减弱直至消失，甚至变得极其自信起来，大家的发表内容都太多了，无论是尝试用语言说出来的，还是slides上密密麻麻用文字写出来的，都远远超过了短短10分钟内听众能够接受的程度，而我们的slides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2D例子，而且几乎没有文本需要follow，拥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上台后果然如我预期的一样，在我讲完2D例子后，台下的表情明显是跟上了，听懂了，到这里talk基本也就圆满成功了。Session结束后有个Q&A，意外的有不少人来我们的摊位，育碧、华为、康奈尔，当然还有不少老熟人类似peiyu和wenzel以及德国一个现在还记不住名字的学姐。期间有一个索尼日本的某个开发小姑娘来这问filter相关的问题，问了半天我说要不咱讲日文吧，然后我们居然能用日文聊学术，还挺装逼的，也许是因为讲日文把她代入了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模式，获得人名片一张。Q&A结束的瞬间我和Wesley一开始闲聊，立刻又回到了那谜一般的马来西亚口音la。
午饭我要和GSOC2021的导师Shuhei吃饭，准确来讲是去他家中做客。认识Shuhei的契机非常随机，我2021年第二次参加GSOC，项目选择了一个不熟悉的语言Julia中的一个不熟悉方向逃逸分析，当时的主mentor人在MIT，和我有着12小时的时差，所以后来项目中引入一个日本mentor便是Shuhei，当时我们互相以为是同龄人，他当时刚本科毕业一年而那时正好也是我的gap year，所以聊起天来很轻松。项目很难讲成功，因为直到现在他还在探索在Julia中逃逸分析的正确实现，更别说当时了，但是有个趣事是项目结束的最后一个meeting，只有我和Shuhei到场，我和他第一次尝试用日文聊天，发现意外的还行，他爆笑并发推说过了一个暑假才发现自己mentor的学生能说日文。Shuhei的家在大塚，属于是在山手线上看得到但是绝对不会下车的站，在车站和Shuhei碰头，这是我们第二次非工作见面也是第一次线下见面，Shuhei非常高，估计有个一米九，打扮的也很酷，很难想象这种人是半夜写编译器代码的人（。和Shuhei一见面开始我们就全程日文聊天，除了某些词完全不会的时候才会填充英文进入对话。他非常随意的把我带进车站附近一家烤肉店，吃了烤肉和烤冷面，后来才发现这居然是家tabelog百名店，午饭时聊了很多话题，但有句话令我印象深刻“Xuandaお前地下アイドル見すぎだろ”。饭后我们步行前往他的住宅，之前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的时候我心里的预期是一处不小的公寓，可能有些收藏之类的。但是抵达之后才发现他的房子非常与众不同，是一栋独栋建筑坐落在一栋栋典型公寓楼的中间，植物和房屋如同蛇形一样交织在一起，很像是林中小屋。后来得知这是他京都大学的教授的作品，也是因为师生关系他才得以拿到这个合同。我们下午就坐在他门前的小园里，靠着火炉，喝着他泡的咖啡、紫苏果汁、静冈绿茶，都非常的好喝。和他聊了非常多的话题，有一些很聊的很浅例如脱单例如偶像，但有一些还蛮深刻，例如日本人来美国求职的各种困难，例如亚洲和美国生活的差异，甚至还聊了一些政治话题。Shuhei说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不知为何聊起天来非常自然，彷佛是兄弟重聚一样。
告别Shuhei后，我和大爷Wesley汇合，晚饭去我花了几天终于说服他们去的鸭肉/马肉店：鴨ときどき馬 浜松町本店。这家店是九月份一人旅的时候发现的，无论是食物还是服务在我看来都远超6000日元的套餐价格，唯一的问题就是安利马肉的难度非常大。入店后，又是九月份那位埼玉来的店员接待我们，之前吃过了寿喜烧套餐，这次就吃しゃぶしゃぶ套餐了。起手我们点了柚子酒，第一口就折服了所有人，我们之后几天在几乎每个饮食店都点类似的果酒，都没喝到这么惊艳、份量还这么足的果酒了。随着套餐进行，各种烹饪方式烹调出来的美味鸭肉让大爷和Wesley对这个套餐的性价比都产生了怀疑，当然，马肉还是如预料一样的不太受欢迎。服务方面也是，我们第二杯点了一合日本酒，服务员直接拿了一打的酒杯让我们自己挑选，Wesley惊呼这是什么服务。埼玉小姐姐的服务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和她聊天令人心情愉快。这顿饭，从甘口的日本酒，到飘香的料理，到舒适的服务，再配上我庆祝sigasia talk顺利发表的喜悦心情，让我情绪高涨到连喝四轮酒，这顿饭就在这样高涨的气氛中结束了。而当我微醺着在神保町开始散步的时候，身后的店员跑步过来告诉我钱包忘店内了，笑死，这还不是我的初犯了，难道说喝醉就会忘记钱包吗。
饭后步行去逛了逛附近的东京巨蛋，看起来韩国男团刚在这结束live。随后我们前往涩谷sky，这是唯一一个出发前就预定好的活动，毕竟也算是东京知名景点之一了，但我早在2019年它刚开业的时候就和叶先生上去过了，所以对我来讲纯粹是陪Wesley体验一下典型游客活动了。Sky楼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人也是可以预想的多，看了一会儿周围的景色后我们都觉得差不多了便选择提前离开。到了楼下才发现，我们存的包还在46楼呢，于是和Staff沟通一番后，领到了一个再入场牌子，此时已过了sky最后入场时间，于是乎我得以体验了一番独享上升电梯再入场，取完包裹后又坐VIP小电梯返回的非典型shibuya sky游玩体验。此时夜色尚早，合计一番后我们在新桥附近的KTV开了个房开始唱K，选曲非常的老，AKB48金曲、V家金曲、老动漫歌曲，唱的非常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这KTV时不时会给歌唱打分而我们的得分持续走低。当然，唱K过于嗨的后果就是必须服用龙角散入睡了。
sigasia在周五步入尾声，但如同上面多次提到的，对我们来说sigasia早在talk的Q&A结束的瞬间就画上圆满的句号了，于是乎在酒店的其他参会者前往会场的时候，我们前往麻布十番排了一个非常地道的烤鱼定食。午饭后的下一站是东京大学，随着南北线电车逐渐接近东大前站，电车里的学生也越来越多，既有打手游的大学生，也有坐在我旁边这种拿出教辅书来看的高中生，求学的精神令我不好意思在旁边玩手机。12月的东京大学非常美丽，秋冬的银杏变成完美的金黄色，大片大片的铺满整个步道，整个校园充满着放松的气氛，没有紫金港下课时间那种打仗般的匆忙感。学校建筑风格有新有旧，既有新建的工学院楼，也有安田讲堂这种历史建筑，还有育徳園心字池这样的日式庭院供人放松心情，想必在这样的学校做科研会是一件令人享受之事，当然了，需要无视拿着银杏叶反复抛洒只为找到最好的摆拍镜头的小红书批发网红们。从东大正门一直走到池之端门，我们顺利抵达上野公园，原定计划是是去逛逛北边的博物馆群，可刚接近不忍池就听到池子的另一侧传来了偶像歌的声音。突然兴奋，这天早上我们还在反思最近偶像看得有些频繁，今天肯定不看了，所以才选择了东大-博物馆这样的行程，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能在上野公园撞上，那就算听听漏音也要去瞅瞅。靠近后我们发现居然是个野外live（场地是上野恩賜公園野外ステージ），在舞台外侧的公园步道就能听完整版的漏音，正在演唱的偶像，歌唱水平很难评，但她们居然在自己带call自己喊call，这得有多糊才能干得出来，于是乎我们来了兴趣，到了检票口发现居然还是个无料活动（除了当日券的1000和D代外）。进去后更是大开眼见，这就是传说中的台上人比台下多吗，台上有两个偶像在表演，而台下的前方区域也就两个人，后方的无料区域算上我们三也就六七个人，而且老龄化极其严重，我们旁边直接坐了个穿皮衣但杵拐杖的帅老头。看了一会儿我们就理解了为什么即使免费也没人来看了，因为这些偶像是刚刚出道/第二次live的三百线偶像，歌唱不好，舞跳着甚至会被鞋带绊倒，非常的抽象。观众席的背后，便是拍切的地方，但并没有任何人排队，一回头，就能看到孤零零靠着墙壁站着的偶像等着哪怕一个人去拍切，经历过几天前nonfic的长队的我不忍心再看。我们看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之时，背后那个完全没人切的小偶像利用中场时间走到前面来，开始给我们递传单，自我介绍，这便是认识momoka的契机。她这种在无人问津的绝境中奋力博一把的举动打动了我，于是我便跑到舞台后面和她聊了一会儿，她才16岁，因为看到了等爱的齐藤渚才想当偶像，今天这舞台是她人生第二次live，她甚至还没有队友，一个人活动。说实话，看16岁的偶像有种负罪感，momoka估计才1米4出头，声音也小，我还需要蹲着才能听到她说啥，但是即使这样她也有勇气跑到观众席，向三个外国人递传单，这就足够了。当然，像她这样的偶像全日本每天也许都会诞生100组，也会默默消失100组，说不定下次到日本的时候momoka就不再是偶像，变成了普通的社会人。观看这个无料活动以及认识momoka，对我来说是终于补齐了我从2019年开始学习的偶像文化的最后一块拼图，世界是格差的，偶像世界中的格差也不例外，既有乃木坂这样背靠索尼的红白偶像团，也有像momoka这样指不定哪一天就消失在推特上的三百线地核偶像。（后记：前文提到的chula的黄色担当杏希はな在1月2日宣布了毕业，此时距离我和她拍切仅过去了一个月）
此时太阳逐渐开始落山，我们开始步行前往东京国立博物馆，路上发现星巴克卖的ほうじ茶拿铁不就是奶茶吗，还路过一条高卡路里集市，集市里有个DJ放着《不怕不怕》煽动大伙儿喝酒。博物馆参观完毕，已是晚饭时间，我们顺着一条完全没人的小路，步行到莺谷，大爷说这既然是山手线站必然有吃的，但找了半天，除了连锁的三大屋就只有看上去就很可疑的旅馆（也许是LOVE HOTEL）。于是我们回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京站觅食，但此时临近年末，又是周五，附近的公司都在办各种年会聚餐，找了十几家餐馆都是订满了，最后收留饥肠辘辘的我们的居然是一家中华餐厅青菜，在这喝到了非常不错的桂花酒。酒足饭饱回酒店的路上，正好路过sigasia会场TIF，此时会议已经结束几个小时了，清场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我们就随便找了个有LOGO的牌子拍下了到此一游照片。当我们在酒店房间喝酒看偶像视频时，大爷突然讨论起了地下偶像和他现在做的工作的关系，例如，观察地下偶像行业是如何在中国诞生发展的，可以类比到作为manager，如何发现下一个值得组内探索的方向，即使此时我们多少都有些醉意，但仍不难读出这番观点的深刻，Wesley说这一段毫无征兆意料之外的对话让他彻底理解了大爷是如何在短时间里晋升到现在的位置的。
我们的三人小队在12月7日解散了，我和大爷原计划前往丰桥圣地巡礼，Wesley则是前往京都一人旅。说是原计划当然是计划有变，出行前油管给我推荐了一个届时仅有3000人follow的电子琴弹唱博主Laika，听她翻唱的come again和September干了不少活，临出发前看她ins发现12月7日在船桥市有她的第一次线下Live，有点想去，于是就和大爷讨论后把去关西的行程略微调整，大阪京都还是去的，丰桥就略过了，这一天转而向东去千叶。Laika出演的时间在大晚上，白天缺乏打发时间的活动，我们甚至一度都准备去迪士尼了，好在老天爷赏饭，nonfic正好开展专辑的release活动，第一站正好就在千叶县的柏市。我们乘坐未来王室大学生通勤要坐的筑波快线直达目的地，会场在一个商场二楼的露天区域，除了早早待机的最前管理们之外还有很多一般家庭，孩子们家长们也在围观这到底是什么活动怎么这么多人。因为是release event，从SE到第一首歌结束是可以摄影的，我在早已等待多时的人群里还是想办法找到个角度拍，就是她们一出场才发现riho的站位是在舞台右边，恰好和我错开，反倒是拍了不少haruka镜头。因为是面向更广泛大众的活动，Live过程中与台下互动要频繁很多，こるね在歌曲间奏的时候直接把面前的宅男的双肩包拿起来背着跳舞，歌单不如4日那天的live首首金曲，但作为野外live的选曲也还不错，既有专辑里面的曲子，也有经典老歌。演唱结束后是定番的拍切环节，拿着特典券站在riho面前时，才意识到这天因为室外气温太冷，她们都在打歌服外面套着件卫衣来拍切，而我对卫衣女生没有抵抗力，聊天的时候她问我不是之前飞走了吗，我只能继续撒谎说之前改签到了8号，但是还是没法去生诞祭，之后还说因为我马上要走了提前祝我圣诞快乐，于是非常抽象的我们在12月7日的话题是圣诞吃啥新年吃啥，riho居然在圣诞吃乌冬，那新年乌冬可怎么办。和卫衣riho聊天太入脑了，以至于我两张拍完还不过瘾，去追加了一个写メ，这样手机里终于有了一张电子版的和riho的合影。大爷那边拍的也非常愉快，说明室外live或者release event就是有着其天生的优越性的。情绪高涨的我们在商场里找了一家日式洋食，他们居然提供面包自助，而且每一款面包看起来都很好吃。饭后我们在这个商场散步，体会到了此地（柏の葉キャンパス）极佳的宜居性，即使其远离都内，但它即保有了日本的优越性，又有美国的空间感。孩子们在广场上打篮球的风景过于轻松，以至于我们在此时此景聊起了美国政治，主要是最近的大选。
之后我们就直接奔赴船桥市，中途还目睹了一次JR货物车通过，非常的酷。为时尚早，大爷在路过一个路边的钢琴时来了兴致，直接坐下来开始弹奏，这种事情我只在YouTube的视频里见过，一个老太太路过看到后，边起哄边鼓掌，和她交谈发现她还说着一口完美的美式英语。为了打发时间我们找了家咖啡店饮茶，上茶时服务员拿了个贝雷帽之类的东西放在红茶壶旁边，我们猜测着这东西到底是做啥用的，大爷尝试着戴上这顶帽子，一旁的店铺经理看到立刻出警，说这帽子是罩在茶壶上用来保温的，这样的举动容易给其他客人造成迷惑，发现自己有多么没见识的我们对视之后爆笑。晚上的livehouse和地偶的livehouse稍有类似，但氛围却大不相同，不仅饮料券可以换酒精，现场还有座位，到场的观众打扮也都更精致。这场live是solo歌手们的出道级别的live，第一位歌手是吉他弹唱，她自称是第一次live，从表现可以看出应该说的是真话，非常的紧张。第二位也是吉他，但因为是第二次live了，表现就远超第一位，最后弹唱的日本民谣我很喜欢。第三位就是我们专程跑到千叶这地方来看的laika，她因为油管的原因，人气比起前两位断崖的高，一出场甚至还有粉丝在起哄造势。在油管上传视频可以反复录制直到满意为止，在线下表演则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她的发挥不够令人满意，歌声多次都在颤抖，但也可以理解，毕竟这确实是她的第一次live，最后的come again还是发挥的不错的。看完Laika后我们便提前离开启程返回都内，路上遇到一个摊贩在打折售卖草莓大福，140日元比起之前在银座/lalaport柏之叶买的432日元简直是无料，虽然味道也要对应打一些折扣，利用这两个价格，我们还随手建立起一个草莓大福货币体系，来观测日本的经济走向。
关东行程至此告一段落，次日，我们乘坐新干线前往大阪，在车上大聊特聊中国政治，学习了不少之前完全没听过的小故事。在关西的行程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典型游客了，主要原因还是我们远离了地下偶像活动中心即东京，除了旅游似乎干不了别的。午饭过后我们前往大阪城，路过大阪城Hall，Hall外面是经常见到的粉丝们带着周边在集合等live开场的场景，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些粉丝的年龄层次和独特的穿衣风格：粉丝们都是大爷大妈，但是是精神大爷大妈，而且特别喜欢穿白色长裤，让人看上去有一股气志团的感觉。正当我们在纳闷这是谁在开live有如此粉丝群体，听到我们聊天，两位阿姨上来主动问我们是不是说中文，和她们聊天才知道这是个76岁的摇滚老头在开live，所以粉丝才都是这个年龄，还挺有意思的，当时我就心想二三十年后的我也会是这个样子吗。阿姨们非常健谈，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把大爷的Line要走了，之后还在持续给我们发消息。一眼望见大阪城，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成群的乌鸦在日式城堡的顶部上空盘旋，总觉得这在哪看过，啊原来是稻妻城，原神里的还原度也太夸张了。城外和城楼下都非常有感觉，反而是进了城里面后只剩下拥挤和非常普通的展品了。登完城后随便散了散步就撤回了梅田，在两家书店寻找了半天的安倍晋三回忆录，大爷倾情推荐，等晚饭的时候读了一两页，音容笑貌犹在。晚上本来准备找关西地偶看看，但是发现她们居然跑去东京远征了，而推特上全是riho生诞祭的返图，追悔莫及，含恨喝酒聊天，一聊就是一整个晚上。
关西第二天的行程从大阪开始，坐近铁前往奈良、从奈良坐JR前往宇治、从宇治坐京阪线前往京都，最后再坐阪急回到大阪，不仅特种兵，还不坐同一个公司的线路，这天结束时我才发现我们居然有如此的交通安排，是本次旅行的一个记忆点。奈良的鹿名不虚传，有特别讨游客喜欢的，也有顶着尖尖的双角咄咄逼人的向你走来的，用饼干喂鹿时，大爷突发奇想的用地下偶像的术语开始比喻鹿向游客要饼干这件事情，然后意外的发现非常的合适。在东大寺外我们还撞见了来修学旅行的初中生们，她们坐在大巴上向外面的游客挥手，我们也尝试挥了挥手，得到了初中生们热情的反应，青春真好啊。宇治则是本科时看京吹就一直想来的地方了，它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12月初宇治有着全盛的红叶，非常的美丽，还有来宇治不得不朝圣的京吹名胜如久美子椅与大吉山，一路上我们都在讨论非常严肃的人生选择话题，在宇治这个地方告别青春，讨论未来的人生，确实有一些应景了。我们并没有任何逛京都的打算，只是为了去一家主打米饭本身的餐馆（京の米料亭 八代目儀兵衛）和Wesley汇合吃晚饭，晚饭本身不算特别出彩，但米确实非常非常的香。
仓促的两天用来探索关西的人文和风土显然是不够的，但却是本次旅行中不错的节奏改变：作息变得比起sigasia时更加规律了，每天都能在酒店早餐结束前醒来，大阪希尔顿（和之后横滨希尔顿）的早餐都还可圈可点；更多的交通时间让我们在路途中得以讨论比起都内电车里更复杂的话题，例如中国/美国/日本政治，例如对于是应该二十岁就穷着享受生活，还是应该等老了富了再回过头来享受；我个人最喜欢的改变是观察，观察大爷的行为举止，体会到我们因为人生阅历、社会地位不一样的差异与相同点。观察路人，学习日本在冬季的潮流打扮，然后认识到我们有多么的土，多么的不够decent。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便是我们逛梅田附近的商场时，某家鞋店里的销售人员似乎通过我们的穿着打扮，不觉得我们能消费的起，选择性无视了我们，即使大爷应该顺手就能把整家店给买下来（。
关西行程结束后，我们原计划是直接回横滨，休整一天看zutomayo的演唱会。但想来想去既然丰桥就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要不还是把圣地巡礼做了吧，于是挑着买了两班在丰桥停的Hikari，留了四个小时左右来巡礼。抵达丰桥很快就能看到败犬女主的种种联动内容，圣地巡礼地图、穿着JR制服的角色、在车站案内所直接卖的盖章小册子，很是热闹，但丰桥这个城市本身则是一副即将消亡的样子，倒不如说不是我们这种巡礼客感觉根本不会有人专程前往这里，早上十一点车站外的城市主干道不见行人，几步路外的商店街也是从头无遮挡望到另一头，难怪地方政府如此支持动漫的圣地巡礼。盖章集邮有一站叫こどもの未来館ここにこ，一进去既没小孩也没家长，偌大的馆内只剩下两个保安，见惯了我们这种最近来集邮的外地人/外国人。集邮路上，我和大爷因为瓶子君152是不是中国网络讨论环境恶化的罪人一事争执起来，是本次旅行中我情绪最为激动的一次，但最后我们也求同存异，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在空无一人的城市街头因为中国的动漫博主吵架这种事情也是挺随机的。丰桥实在没什么东西逛了，我们就打算提前坐kodama撤退到横滨，临上车前我们在animate附近找到一个拍大头贴的booth，拍了人生目前为止最恶心的一套照片，拍完后屏幕指示我们去另外一个booth编辑打印照片，但我们找了半天除了看到了附近也在拍大头贴的JK二人组外，完全没找到我们刚刚创造的杰作，本来都准备去车站了，突然路过一个booth看到我们的变态大头照赫然在列，那场景实在过于可怕，一念之差，如果我们离开了，被路过的JK看到两个老头的高P大头贴，应该会对她们这辈子都产生不可磨灭的精神影响吧。前段时间刚从叶先生那里学来的指定席可以坐任意车次的自由席的小知识就在今天用上了，我们抵达横滨check-in酒店后，原定乘坐的那班hikari才刚刚从丰桥发车。很难想象如果按照最初的计划在丰桥呆一天一夜得有多无聊。
回到横滨后，一路上种种遭遇让我们觉得急需更换自己的outfit，所以行程只剩下了买衣服、饮茶、买鞋子、买更多的衣服。11日的晚上我们去县民hall看了一场zutomayo的巡演，这算是我第一次看主流艺人的演唱会，在此之前我只看过地上偶像，地下偶像，声优的演唱会，也算是填充了金字塔中缺失的一层。这场巡演在一个hall里，我们的座位不仅前排靠走廊视野好，其本身的舒适度也至少堪比高铁一等座，本来想着可以像原神音乐会一样优雅的坐着听完全场，但一开场我就知道又错了。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场live就是疯狂，演唱很疯狂，上来的串烧里就把我最爱的ヒューマノイド唱掉了，之后连着唱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曲子例如残机，这么快就打出王牌接下来一个小时干啥，这是我的想法，但ztmy的牌太多了，之后的歌单也是毫无尿点，我最喜欢的是可以跳高和合唱的环节，acane软软的声音有一种魔力，指挥起观众起来毫不含糊，也许是在横滨的原因，安可的时候还哼了一小段琥珀色の街、上海蟹の朝，那一瞬间就值回票价了。乐队也很疯狂，ztmy的歌可能是时下主流艺人里最喜欢贝斯的，贝斯的存在感非常强，主贝斯的画面甚至和主吉他可以掰掰手腕，当然乐队其他人的发挥也好的夸张，甚至有两个一直沉浸在世界观里（即打架）的哥们停下来后顺手拿起小号和笛子吹起solo，live的中途和大爷打趣说2w买的黄牛票感觉至少1w2付给了乐队。不过最疯狂，最令我意想不到的还是粉丝，来这场live之前，我想着主流艺人的粉丝至少要比地偶场那些白衣瘦子更矜持更收敛一些吧，开场前看打扮确实如此，但灯光昏暗，音乐响起后，我旁边穿着长裙皮鞋的看似文静的小姐姐直接化身弹簧，跳得没停下来，有几首歌的曲风和打光很像迪厅，周围的ztmy老粉们更是一个个嗨到像飞了叶子，反倒是我和大爷这两个从叶子大国来的、刚看完地偶的人更像是纯粹地藏老头。这场live的疯狂让我回到美国后疑似对ztmy有点入脑，反复循环当天的歌单，并且计划着2025年还要再看一次。散场后去附近的横滨中华街吃了东北人家，吃到了锅包肉、水爆肚、羊肉串，最重要是两个人才吃了不到4000，真是物美价廉。去横滨湾吹了吹海风，看了看夜景后这天也就结束了。
终于到了12号，我的旅行即将画上句号（大爷还在东京多待几天看中国地偶）。从横滨前往我们的快乐老家汐留路上时，在东海道线通过车上的文字直播观看了一次中央林间站乘客摔下铁轨到停运到被救起的事故。上午，一亿日元的男人把我带去了meta在虎之门的office参观，这是一个两层的小office，但景色非常的奢侈，可以直接看到东京湾，吊打shibuya sky，而且食堂非常牛逼，短暂的东京meta之行（以及去年夏天去的旧金山meta）让我觉得任何没有优质食堂的公司都不值得卖命。参观完办公室，去原宿买完鞋，入住完同一个酒店的同一个楼层后，我和大爷彻底解散，他需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去买一些带回美国的礼物。在三越前百货给自己买护肤品的时候，体验到了上帝般的服务，一位销售员带着我从皮肤测试开始，到初心者的护肤教程，到每个瓶瓶罐罐的具体使用方法，无比的详细耐心，在美国这样的服务是奔着50%小费来的，我也一度认为她应该是至少准备卖我5w左右的产品才有如此夸张的服务，最后看到价格居然是四位数，这不多买一点实在良心过意不去，离开的时候她还一直鞠躬直到我的电梯门关上，太亏贼了，本科的时候在同一家资生堂门店给妈妈带过化妆品，但自己亲自体验这种end-to-end的服务还是第一次。退税的路上还看到了一个日本2024年摄影展，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摄影作品，能登地震，日元贬值，特朗普，石坡茂，深圳日本人学校，有大事有小事，有正面有负面，让我怀念起了新周刊曾经的2000年语录系列。13号去买了些可以放超过一个月的点心作为给Andrew的礼物，吃了顿心心念念的麻婆豆腐定食后就前往机场离开了。
正如为这篇游记写下一个精妙的结尾比一个盛大的开篇难上许多一样，这次历时十五天（用完了一整个单次签证）的旅行有点虎头蛇尾，从令人紧张激动的sigasia开始，到悠闲的三越前食品街购物结束，漫长的旅行让我在十二天左右的时候深感疲惫，甚至一度产生了想做research的想法，不可否认的是本次旅行中的闪光点如同璀璨星河，遍地开花，贫瘠的文笔也只够记下当时的一丝丝兴奋感与随机性。此次和朋友一起旅行的体验，远超自己之前的预期，做到了很多一个人不可能去做的事情，见到了许多一个人不可能去探索的风景，更难得的是旅途中和朋友们一起进行的人间观察和话题讨论，这是独自旅行所不太能达到的高度。回到美国后，这次旅行带来的aftermath变得更为强烈，我终于开始自炊、护肤、控制体重，甚至还在跨年时进行了久违的大扫除，正是因为旅行时看到了世界上还有如此的风景，有许多decent的人值得自身用同样的decentness去互相尊重，不应该继续在美国已经过了三、四年的颓废生活。临近毕业，旅行中和大家的讨论也让我开始思考未来的人生选择，也许答案不仅仅只有我从博一开始想好的那唯一一个，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似乎并非那么困难，需要经过那么多的苦难。也许这才是本次故地重游之于我真正的意义。